陈永明,昭通永善人。云南省作家协会、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在《散文选刊》《边疆文学》《词刊》《中国散文家》《百家》等发表作品。出版个人作品集《情在天地间》《祭祀虎年》《心灵的守望》《故乡那头是乡愁》等7部。曾获中国散文华表奖、中国当代散文奖、华夏散文奖等。入编《中国作家大词典》《中国诗人大辞典》《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中国小说家大辞典》等。现为永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文联主席、县作家协会主席,《永善文学》(双月)主编。

佳作悦读

茶马古道,聆听远去的足音(三章)

陈永明

楠木坪写意

金沙江畔的永善细沙乡大同村,因盛产楠木,而得名楠木坪。楠木材质黄褐,略带浅绿,纹理倾斜或交错,花纹美丽,顺着纹理分布排列着有序的“金丝”,又称“金丝楠木”。相传,金丝楠木“千年不腐,万年不朽”,香味高雅、清新、幽远,经久不散,千年不败,因而深受历代帝王“宠爱”。从秦始皇用金丝楠木建造金碧辉煌的阿房宫,到康熙皇帝将承德避暑山庄的淡泊敬诚殿用四十八根金丝楠木大柱顶起,从皇宫的龙椅宝座到陵寝内的棺木灵柩,金丝楠木一直为历朝历代帝王所钟爱。洪武年间,大明律即严格规定,金丝楠木为皇家专用,并一直沿袭到清朝。也许,当年楠木坪的金丝楠木,也曾顺着呼啸的金沙江运往京城,成就了皇城故宫的栋梁。

因了楠木,楠木坪得灵气于山水;大同得福气于楠木,也就大福大贵了。

阳春三月,怀揣春意,走进楠木坪寻春访古。从县城出发,沿金沙江顺流而下。经过桧溪在细沙的八战地便与素有“国道博物馆”美誉的线会合了。这里曾是云南入川进入中原的要道之一。穿过细沙阳堡村再往前,还在山脚下,远远地,便可以看见挂在天边的大同古镇,安详而凝重;村口,学校门前那株参天的百年金丝楠木,彰显着昔日茶马古道的繁华和楠木进京的荣耀和辉煌!

古道悠悠,岁月苍苍。茶马古道,忠实地记录着楠木坪的前世今生。辛劳的马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风餐露宿的艰难行程中,用清悠的铃声和奔波的马蹄声打破了千百年山林、深谷的宁静,他们凭借自己的刚毅、勇敢和智慧,用心血和汗水开辟了一条通往域外的经贸之路,浇灌了一条名曰茶马古道的生存之路、探险之路和人生之路,走出了一条传播文化火种的文明之路。

如果说,茶马古道原本就是一条人文精神的超越之路。那么,昔日的楠木坪,该是无数的马锅头和他的马帮们每一次生死体验之旅的一个驿站。老新场的古桥、火烧桥的残碑、燕子岩的驿道、堰塘湾的石刻和古寨……所有这些,该是那段历史最好的见证!

昔日的茶马古道,成群结队的马帮身影不见了,清脆悠扬的马铃声远去了,远古飘来的茶草香气也消散了。然而,留印在茶马古道上的先人足迹和马蹄烙印,以及那些对远古挥之不去的记忆,早已凝炼成为一种精神,一种崇高的民族创业精神。楠木坪的变迁,便是这种创业精神的再现;大同新村的崛起,便是大同人为之骄傲的见证。

宁静是古道的灵魂,楠木坪长长的青石板街,静静地依偎在青山的怀抱中,白墙黛瓦,雕檐画栋,质感很强的新村,依旧让人感受到一份浓郁古朴的历史文化气息,村东头那副茶马古道浮雕图,仿佛在述说楠木坪的过去,述说昔日的喧嚣繁华,述说古镇曾经的风云变幻和潮起潮落。

楠木坪,是恬静的;大同的夜晚,是柔美的。走进楠木坪,我用脚步丈量茶马古道,我用镜头收藏大同,我用笨拙的笔头记录大同。徜徉在静静的充满现代气息的古街小巷,空气是温润的、躁动的,廊檐下、家门口,乡亲们三三俩俩喝茶聊天,惬意地谈论大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走在楠木坪熟悉的青石板街,我仿佛听到了久违的马铃声,又闻到了丝丝缕缕的岗茶香。楠木坪的古街小巷,犹如城市的血脉,我在这脉管里穿行,游走四季的繁华与凋零,透过散发漆香的花窗,谛听细碎的家长里短和喜怒哀乐!

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古道茶香来。告别记忆里曾经青苔斑驳的瓦屋,在清新淡雅的墙体画廊,品味时光的流逝,品味真正意义上的大同。小巷里的茶香弥漫,慢慢在春夜的温馨中消融,那种微醉的茶香,让人熟悉,让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回味和感知,让人可以心满意足地留香而归。

来过这里的人,无不为楠木坪的变迁感慨。如今,走进楠木坪古朴、别致而又神奇大同古镇,踏着青石板铺就的古道,聆听农家小院和谐与温馨,沐浴二十四岗和煦温润的山风,我们依稀听见早已远去的清脆的马蹄声,昔日的繁华与喧嚣怅然已逝,崛起的大同新村,见证着茶马古道的兴盛与繁华,见证着大同天翻地覆的历史变迁,见证着中华民族的荣辱与兴衰。

“细沙古道茶马飞歌流雅韵,大同新村人文溢彩沐东风”。走进楠木坪,醉在大同古镇,正在声名鹊起的大同新村,但愿你曾经拥有的宁静致远亘古常在!

玉笋老街

曾经的马帮,从玉笋老街穿街而过。

如今,从永善县城溪洛渡出发,沿擐擐桥的公路蜿蜒而上,就是当年茶马古道的一个驿站——溪洛渡镇的玉笋村。因两个高大的石笋如玉竹出土而得名。

玉笋山下,就是下兴场集镇,古地名“下兴场”。“兴场”是取集市贸易兴旺,发达之意,因地处富庆(老兴场)下边,故名下兴场。昔日的玉笋下兴场,地处蜀滇通道的重要位置。据《世宗实录卷》载:雍正八年四月,清户部就鄂尔泰之请议复:四川吞都一带地方,在金沙江之南,与米贴井底坉(下兴场)相连,距川省为远,且隔大江,应归滇省管辖。其磨坡等处诸彝(雷波一带)居江之西北,请拨归川省管辖。应如所清,从之。此载表明清雍正八年前,井底坉,吞都、下兴场一带倍受朝廷重视,属川滇结合的重要地段,地处两省的经济文化的重要交融区。康熙雍正年间,玉笋(老新街)属德昌土司管辖。按地理方位,下兴场往北,可以经过花槽门(今双凤村)的神龙庙、龙潭,到吞都古城,经金沙江畔的锅圈滩、黄龙滩,到大毛滩新石器时代遗址,经细沙八战地,沿茶马古道,可以通往二十四岗、副官村、四川叙府(宜宾),然后进入中原大地。往南,翻过凉风坳再往南就是富庆村老兴场,再走就是到旧县城米贴的必经之地——二龙口,然后直达旧县城米贴,沿金沙江到金沙千年古矿冶遗址,到大井坝(大兴),到莲峰老县城,到乌蒙昭通府。可见下兴场在历史上的重要位置。

走进玉笋,可以解开古道古乡场上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往事。玉笋老街昔日为穿架木板房,国民时期为土木结构,具有川南民居建筑。街面为青石板铺成,石板上的马蹄足迹和岁月印痕,发着青光,透出十分厚重的历史文化气息。玉笋老街为“L”型。民间有“玉笋街拐角枪,石笋双双在后方,三座碉儿品字样,一条大堰到双凤乡”之说。街的中段建有庙宇一座,四周有城墙,在老街上,建有两座碉楼,分别为罗氏和吴氏碉楼。昔日的玉笋街商贾云集,是井底坉重要的物资集散地,也是蜀滇古道上重要的交通驿站。据吴宗泽老人讲:解放前,玉笋街上的人基本无地,大部分都是经商的。李宗方的老人李长文解放前就在玉笋街上经营客栈。当时的古镇上有马帮驿站、酒店、烟馆。逢集天,唱戏的、耍猴的,来自宜宾、昭通等地经商、售货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繁华。

茶马古道上远去的铃声,那些彰显悠久历史文化和人类文明的东西,永远是值得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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