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法式》彩画作相关部分点校

上篇

李路珂

本文的文字及纹样部分图片节选自：

李路珂著.《营造法式》彩画研究.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01：第二章（63-72页）、第四章（-页）；

材料工艺部分图片选自：

石艺苑.《营造法式》彩画材料、工艺和色度的实验研究[D].清华大学本科学位论文（李路珂指导）,.

版本插页部分图片由蒋雨彤补编。

凡例

本部分着重《营造法式》原文的校证、断句，及少数一些非术语类词汇的解释，而书中大量专用概念及术语的解释、评述与阐发，则详见往期文章（1）（2）（3）（4）（5）（6）及原书第三章。

本部分的《营造法式》原文文字及标点，以“梁本”为母本，参照“陶本”、“四库本”、“刘敦桢‘故宫本’‘丁本’校注”、“傅熹年校注”最终确定，各本相异处，及梁、刘、傅各家校注，及本书取舍之理由，均录于脚注中。考虑查对古籍原本的便利，本书按照“[卷号·篇目·条目·子目]”的格式，在各条文字末尾注出其在《营造法式》原书中的位置，并用繁体字编排。

校注所引各本及各家注释，简写如下：

故宫本

年发现于故宫殿本书库之钱曾藏本，17世纪。

四库本

文渊阁四库全书本（见：史部·政书类·考工之属），年。

丁本

9年由朱启钤发现于江南图书馆，不久后由商务印书馆影印，即为“石印本”。

陶本

武进陶氏仿宋刻本34卷，传经书社，年。

梁本

梁思成，《〈营造法式〉注释》（《梁思成全集》第7卷），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年。

刘敦桢校注

傅熹年先生转抄刘敦桢先生校注，未刊稿。

傅注

傅熹年先生所作批注，见：李诫撰;傅熹年汇校.营造法式合校本,北京:中华书局,年。

彩畫作總釋：營造法式卷第二·總釋下·彩畫

“彩畫作總釋”，參見“梁本”，第40頁；“四庫本”，卷2，第14—15頁；“陶本”，第1冊，卷2，第10頁。

《周官》[1]：以猷鬼神祇[2]。[猷，謂圖畫也。][2.22.1]

[1]《周官》是《周禮》的別稱，乃記述西周政治制度之書，傳說爲周公所作，實則出於戰國。[晉]郭璞《爾雅注》同引此句，但未見於目前流傳的《周禮》原文。《周禮·春官》中有“以猶鬼神，示之居，辨其名物”（據《周禮注疏》，十三經注疏本，卷27），與本書略有差異。

[2][校注]“祇”，“陶本”作“祇”，“梁本”作“祗”。

[按]“祇”音[qí]，本義“土地之神”，見《尸子》：“天神曰靈，地神曰祇”，“神祇”意為“天神和地神”。“祗”音[zhī]，本義“恭敬”，見《廣雅》：“祗，祗敬也。”按文意，取陶本。

周禮.卷第六·春官宗伯.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宋刻本.

中華再造善本影印本.31頁

《世本》[1]：史皇作圖。[宋衷曰：史皇，黃帝臣。圖，謂圖畫形象也。][2][2.22.2]

[1]《世本》爲戰國時期史官所撰，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一本姓氏譜牒學經典。

[2][校注]按現在流傳的《世本》原文，與本書略有出入：“史皇作圖。宋衷曰：史皇，黄帝臣也。圖，謂畫物象也。”（《世本》叢書集成本，卷1，第8頁。[漢]宋衷注，[清]張澍稡集補注，商務印書館，年）另據張澍稡的考證，史皇有可能就是蒼頡。

《爾雅》[1]：猷，圖也。畫，形也。[2][2.22.3]

[1]《爾雅》是我國最早的訓解詞義專著，也是最早的名物百科辭典。歷代釋家多以周公所著，或言孔子增訂。實當由漢初學者綴輯周漢諸書舊文遞相增益而成。

[2][校注]“梁本”斷句作“猷，圖也，畫形也。”其中“畫形也”被理解為對“猷”的進一步解釋。但據《爾雅》的原文，“猷”和“畫”是作爲兩個概念分別解釋的：“猷，圖也。[注：《周官》曰：以猷鬼神祗，謂圖畫。]猷，若也。[注：《詩》曰：寔命不猷。]……畫，形也。[注：畫者為形像。]”（《爾雅注疏》，十三經注疏本，卷2。）據此，調整標點如上。

爾雅.卷第二·釋言第二.國家圖書館藏宋刻本.

中華再造善本影印本.8頁

《西京賦》[1]：繡栭雲楣，鏤檻文?。[五臣曰：畫爲繡雲之飾。?，連檐也。皆飾爲文彩。]故其舘室次舍，彩飾纖縟，裛以藻繡，文以朱绿。[舘室之上，纏飾藻繡朱绿之文。][2][2.22.4]

[1][校注]各本作“西都賦”，“梁本”改爲“西京賦”。據《文選》的原文，這段話出自《西京賦》而非《西都賦》。（據高步瀛：《文選李注義疏》，北京：中華書局，年，第頁。《西都賦》作者班固，西都指漢長安。《西京賦》作者張衡，西京亦指漢長安，仿班固《兩都賦》所作。）

[2][校注]按現在流傳的《西京賦》原文，與本書略有出入：“雕楹玉磶，繡栭雲楣。三楷重軒，鏤檻文?。[（吕延）濟曰：楹，柱也。栭，楶也。雕，刻也。繡，畫為繡文。雲，畫雲飾之。殿有三階軒檻欄也。?，連簷也，言皆飾為文彩。]……故其館室次舍，采飾纎縟，裛以藻繡，文以朱緑。[（張）銑曰：言為館室，室次為舍息之處。纎，細。縟，繁也。謂館室之上纒飾藻繡朱緑之文。]”（高步瀛：《文選李注義疏》，第—頁。）

文選.卷第二·京都上·西京賦.

國家圖書館藏清嘉慶時重刻宋淳熙本.7頁

《吳都賦》[1]：青瑣丹楹，圖以雲氣，畫以僊靈。[青瑣，畫爲瑣文，染以青色，及畫雲氣、神僊、靈奇之物。][2][2.22.5]

[1]《吳都賦》，作者左思，西晉人，“吳都”指三國時期吳國都城，今蘇州。

[2][校注]按現在流傳的《吳都賦》原文，與本書略有出入：“雕欒鏤楶，青瑣丹楹。圖以雲氣，畫以僊靈。[（吕延）濟曰：欒，拱也。楶，斗也。皆雕鏤其上。青瑣，門、蔥、欒為瑣文，染以青色。楹，柱也。塗以赤色。故曰丹楹。（李周）翰曰：言於殿内畫作雲氣，彩圖神僊靈竒之物。]”（高步瀛：《文選李注義疏》，第頁。）

文選.卷第五·京都下·吴都赋.

國家圖書館藏清嘉慶時重刻宋淳熙本.13-14頁

謝赫《畫品》[1]：夫圖者，畫之權輿[2]；繢者，畫之末跡[3]，總而名之爲畫。倉頡造文字，其體有六：一曰鳥書，書端象鳥頭，此即圖畫之類，尙標書稱，未受畫名。逮史皇作圖，猶略體物；有虞[4]作繢，始備象形。今畫之法，蓋興於重華[5]之世也。窮神測幽，於用甚博。[今以施之於縑素之類者，謂之畫；布彩於梁棟枓栱或素象什物之類者，俗謂之裝鑾[6]，以粉、朱、丹三色爲屋宇門窗之飾者，謂之刷染。][2.22.6]

[1]謝赫，南齊人，其《畫品》沒有流傳。北宋官方書目《崇文總目》卷6記有《畫品錄》一卷，南宋書目《郡齋讀書志》後志卷2記有《古畫品録》一卷。謝赫的《古畫品錄》流傳至今，但是今本（四庫本）中沒有這段話。以李誡的廣博見聞和嚴謹學風，其引文當有所據，則《畫品》和《古畫品錄》是否同一本書，如果確係同書，則古本與今本有何不同，尚待進一步的考據研究。

[2]“權輿”，指“草木萌生”或“起始”。見《大戴禮記?誥志》：“於孟春……百草權輿”；[魏]曹丕《登城賦》：“孟春之月，惟歲權輿”。

[3]“繢”，音[huì]，同“繪”。

[4]有虞，舜帝的別稱。

[5]重華，亦為舜帝的別稱。

[6]鑾，音[luán]。

彩畫作制度：营造法式卷第十四·彩畫作制度

“彩畫作制度”，參見“梁本”，第—頁；“四庫本”，卷14；“陶本”，第3册，卷14。

總制度[14.1]

彩畫之制：先遍[1]襯地。次以草色和粉，分襯所畫之物。其襯色上方布細色，或曡暈[2]，或分間剔填。應用五彩裝及曡暈碾玉裝者，並以赭筆描畫。淺色之外，並旁[3]描道，量留粉暈。其餘並以墨筆描畫。淺色之外，並用粉筆蓋壓墨道。[14.1a]

[1][校注]“遍”，“陶本”、“梁本”作“徧”，據“四庫本”改，下同。

[2][校注]此句標點，“梁本”作“其襯色上，方布細色或曡暈”，則“方布”應有“正交分佈”之意，似與法式原意不符；另外從原文看來，“曡暈”應與“分間剔填”並列為“佈細色”的方法，因此調整標點如上。

[3]“旁”，通“傍”。同樣的用法，見於[14.3.2]“碾玉裝·卷成華葉及瑣文”一條：“並旁赭筆量留粉道”。

襯地之法：[14.1.1]

凡枓栱梁柱及畫壁，皆先以膠水遍刷。[其貼金地以鰾膠水。][14.1.1.1]

以膠水遍刷

[用1:16鰾膠水塗刷打磨後的木板]

貼眞金地：候鰾膠水乾，刷白鉛粉，候乾又刷，凡五遍。次又刷土朱鉛粉，[同上。]亦五遍。[上用熟薄膠水貼金，以綿按，令著實[1]。候乾，以玉或瑪瑙或生狗牙砑[2]令光。][14.1.1.2]

[1][校注]“實”，“陶本”、“梁本”作“寔”，據“四庫本”改。

[2][校注]“砑”，“陶本”、“梁本”作“斫”，“四庫本”作“砑”。[按]斫，音[zhuó]，指用刀、斧等砍劈，如《通鑑紀事本末》：“（孫權）因拔刀斫前奏案”。砑，音[yà]，指碾磨物體，使之緊密光亮，如[唐]薛昭藴，《醉公子》：“光砑吳綾韈”。（[後蜀]趙崇祚編：《花間集》，四庫本，卷3，第10頁。）在《營造法式》卷15“窯作制度·靑掍瓦”條亦有類似用法：“候乾，次以洛河石掍砑，次摻滑石末令勻。[用荼土掍者，准先摻荼土，次以石掍砑。]”由上，從“四庫本”。

五彩地：[其碾玉裝若用青緑曡暈者同。]候膠水乾，先以白土遍刷。候乾，又以鉛粉刷之。[14.1.1.3]

以白土遍刷

[以高嶺土（白土的一種）細粉末均匀混合膠水後塗刷木板]

碾玉裝或青緑棱間者：[刷雌黃合緑者同。]候膠水乾，用青淀和荼土[1]刷之。[每三分中，一分青淀，二分荼土。][14.1.1.4]

[1][校注]“荼土”，“四庫本”各處作“茶土”。

沙泥畫壁：[1]亦候膠水乾，以好白土[2]縱橫刷之。[先立刷，候乾，次橫刷，各一遍。][14.1.1.5]

[1]在“泥作制度”中，專有“畫壁”一條，詳細描述了“襯地”之前抹壓牆壁的作法。見“梁本”第頁。然而畫壁的“襯地”又被歸入“彩畫作”。這説明，在建筑施工中，畫壁襯地的工作，由於在材料和技術與彩畫襯地相近，所以是由“彩畫作”來完成的，然而襯地以後的工作，就是畫工的事，不在《營造法式》的記述之列了。

[2]“好白土”中“好”的用法，還見于“五彩遍裝·曡暈之法”條：“量宜入好墨數點及膠少許用之”，可能指“經過精製的”。

調色之法：[14.1.2]

白土[荼土同。]：先揀擇令淨，用薄膠湯[凡下云用湯者同。其稱熱湯者非。後同。]浸少時，候化盡，淘出細華[凡色之極細而淡者皆謂之華，後同。]入別器中，澄定，傾去淸水，量度再入膠水用之。[14.1.2.1]

白土細華入膠水用之

[用手指將高嶺土細粉與明膠液混合均勻]

鉛粉：先硏令極細，用稍濃膠水[1]和成劑，[如貼眞金地，並以鰾膠水和之。]再以熱湯浸少時，候稍溫，傾去，再用湯硏化，令稀稠得所用之。[14.1.2.2]

[1][校注]“梁本”、“陶本”脫“膠”字，據“四庫本”補。

鉛粉先研令極細[研磨分析纯堿式碳酸鉛粉末]

鉛粉先研令極細

[左為研磨後鉛粉細粉，右為研磨前鉛粉]

代赭石[土朱。土黃同。[1]如塊小者不搗。]：先搗令極細，次硏，以湯淘取華，次取細者，及澄去砂石麄腳不用。[14.1.2.3]

[1][校注]“梁本”作“土朱、土黃同”，由文意看來，“土朱”應該和“代赭石”屬於“同物異名”，而“土黃”則是處理方法與“代赭石”相同，因此修改標點如上。

代赭石先搗，次硏

[研磨塊狀藥用代赭石成細粉末]

藤黃：量度所用硏細，以熱湯化，淘去砂腳，不得用膠。[籠罩粉地用之。][14.1.2.4]

藤黃硏細

[研磨蘇州薑思序堂藤黃塊成細粉末]

紫[1]礦：先擘開，撏去心內綿無色者，次將面上色深者以熱湯撚取汁，入少湯用之。若於華心內斡淡或朱地內壓深用者，熬令色深淺得所用之。[14.1.2.5]

[1][校注]“紫”，“四庫本”作“綿”，誤。

紫礦面上色深者

[將廣西產紫草茸放在研缽中]

紫礦以熱湯撚取汁

[將紫茸草粉末以熱水萃取熬汁]

朱紅[黃丹同。]：以膠水調令稀稠得所用之。[其黃丹用之多澀燥者，調時入生油一點。][14.1.2.6]

朱紅以膠水調令稀稠得所用

[按《營造法式》用膠料例給出的配比，以1:3膠水調製朱砂]

螺青[紫粉同。]：先硏令細，以湯調取淸用。[螺青澄去淺腳充合碧粉用，紫粉淺腳充合朱[1]用。][14.1.2.7]

[1][校注]“合朱”，“四庫本”作“令朱”，誤。

螺青先硏令細

[經過分析後我們認為，螺青即是當時所稱的靛藍或青黛，參見《營造法式彩畫研究》3.4.4.2節。將藥用青黛粉研磨細，左為過篩後青黛，右為未研磨未過篩青黛]

雌黃：先搗，次硏，皆要極細。用熱湯淘細華[1]於別器中，澄去淸水，方入膠水用之。[其淘澄下麄者，再硏，再淘細華，方可用。]忌鉛粉、黃丹地上用。惡石灰及油，不得相近。[亦不可施之於縑素。[2]][14.1.2.8]

[1][校注]“陶本”作“細華”。“梁本”作“細筆”，誤。

[2]“縑”指雙絲織成的細絹，“素”指本色生絹，“縑素”合指用於書畫的白絹。“亦不可施之於縑素”，指雌黃不可用於絹本上作畫。雌黃不可施之縑素，可能由於其不能與繪畫常用的鉛粉合用，且化學性質不穩定。

雌黃：先搗，次硏，淘細華，澄去淸水，方入膠水用之。

[清水淘澄研磨後的薑思序堂雌黃]

襯色之法：[14.1.3]

青：以螺青合鉛粉爲地。[鉛粉二分，螺青一分。][14.1.3.1]

以螺青合鉛粉爲地。鉛粉二分，螺青一分。

[以1:3胶水调制两份铅粉+一份螺青]

緑：以槐華汁合螺青、鉛粉爲地。[粉、青同上。[1]用槐華一錢熬汁。][14.1.3.2]

[1][校注]“梁本”作“粉靑”，標點有誤。據上文，應為“粉、靑”，分別指前文提到的“鉛粉”和“螺靑”。

用槐華一錢熬汁。

[熬制后的槐花汁，左为鲜槐花熬制，右为干槐花熬制]

紅：以紫粉合黃丹爲地。[或只以黃丹。][1][14.1.3.3]

[1][校注]“以”，“梁本”作“用”，[徐伯安注1]：“陶本”為“以”字，誤。

[按]：“陶本”、“四庫本”均作“以”，與前文“以紫粉合黃丹”相對照，似更妥當，取“陶本”。

紅：以紫粉合黃丹爲地。

[黃丹與紫粉顏料混合調製紅色襯色，紫粉由蘇木汁與蛤粉加膠水調製。關於紫粉顏料的成分參見《明會典》,卷一百五十七：紫粉所用數多，止用蛤粉、蘇木染造……蛤粉一斤，燒造紫粉一斤一兩六錢。]

取石色之法：[14.1.2]

生青[層青同。]、石緑、朱砂：並各先搗，令略細，[若浮淘青，但硏令細。]用湯淘出向上土、石、惡水，不用，收取近下水內淺色，[入別器中。]然後硏令極細，以湯淘澄，分色輕重，各入別器中。先取水內色淡者，謂之青華；[石緑謂之緑華，朱砂者謂之朱華。]次色稍深者，謂之三青；[石緑謂之三緑，朱砂謂之三朱。]又色漸深者，謂之二青；[石緑謂之二緑，朱砂謂之二朱。]其下色最重者，謂之大青。[石緑謂之大緑，朱砂謂之深朱。]澄定，傾去淸水，候乾收之。如用時，量度入膠水用之。[五色之中，唯青、緑、紅三色爲主，餘色隔間品合而已。其爲用亦各不同，且如用青，自大青至青華，外暈用白，朱、緑同。大青之內，用墨或礦汁壓深。此只[1]可以施之於裝飾等用，但取其輪奐[2]鮮麗，如組[3]繡華錦之文爾。至於[4]窮[5]要妙奪生意，則謂之畫。其用色之制，隨其所寫，或淺或深，或輕或重，千變萬化，任其自然，雖不可以立言，其色之所相亦不出於此。唯不用大青、大緑、深朱、雌黃、白土之類。][14.1.2.1]

[1][校注]只，“四庫本”作“秪”，誤。

[2]“輪奐”，見於《禮記·檀弓下》：“羙哉輪焉，羙哉奐焉”。漢鄭氏注云：“輪，言高大。奐，言衆多”，後世常用“輪奐”形容高大華美。

[3]“組”，本義為“具有文采的寬絲帶”，見《說文》：“組，綬屬。其小者以為冕纓”。

[4]“至於”，轉折連詞，此後的68字論述繪畫的美學原則，重點討論色彩原則。

[5]“窮”，意為“極力查究”，見《漢書·張湯傳》：“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獄，皆窮根本。”

生青、石緑、朱砂

[“生青”是北宋時期對未加工的石青顏料的稱呼。

圖為日本得應軒朱砂、石青、石綠顏料]

五彩遍裝[14.2]

编者按：“五彩遍装”与“碾玉装”制度的分析与图解，详见木衣锦绣总第十一期；华文与琐文的相关图样及复原图，详见木衣锦绣总第十五期、第十六期。

五彩遍裝之制：梁栱之類，外棱四周皆留緣[1]道，用青緑或朱曡暈，[梁栿之類緣[2]道，其廣二分[3]。枓栱之類，其廣一分。]內施五彩諸華間雜，用朱或青、緑剔地，外留空緣，與外緣道對暈。[其空緣之廣，減外緣道三分之一。][14.2a]

[1][校注]“緣”，“四庫本”作“縁”，下同。

[2][校注]“緣”，“丁本”作“緑”，誤。

[3]“分”可能有兩種含義，一種意思是總長的十分之一，另一種意思是指“材分”之“分”（“梁本”注11從第二種）。第一種用於這裡，則緣道顯然太寬了，從圖樣和實例看來，第二種解釋比較接近。

華文有九品：一曰海石榴華。[寳牙華、太平華之類同。]二曰寳相華。[牡丹華之類同。]三曰蓮荷華。[以上宜於梁、額、橑檐方、椽、柱、枓、栱、材、昂、栱眼壁及白版[1]內。凡名件之上，皆可通用。其海石榴，若華葉肥大不見枝條者，謂之鋪地卷成；如華葉肥大而微露枝條者，謂之枝條卷成；並亦通用。其牡丹華及蓮荷華或作寫生畫者，施之於梁、額或栱眼壁內。]四曰團科[2]寳照。[團科柿蒂[3]、方勝合羅之類同。以上宜於方、桁、枓、栱內，飛子面相間用之。]五曰圈頭合子。六曰豹腳合暈。[梭身合暈、連珠合暈、偏暈之類同。以上宜於方、桁內、飛子及大小連檐相間用之。]七曰瑪瑙地。[玻璃地之類同。以上宜於方、桁、枓內相間用之。]八曰魚鱗旗腳。[宜於梁、栱下相間用之。]九曰圈頭柿蒂。[胡瑪瑙之類同。以上宜於枓內相間用之。][14.2.1]

[1]“白版”，“大木作制度”和“小木作制度”未作解釋，只注明此構件的長度和連檐、飛檐等構件相同。潘谷西《〈營造法式〉解讀》將其注爲“屋面板”，指擱於椽飛之上的望板。（第頁）此說合理地解釋了“白版”與連檐的關係，可取。“梁本”注16、17試圖解釋“白地”、“白版”的“白”，认为其“不是白色之義，而是‘不畫花紋’之義”。此說似可商榷。首先，在《營造法式》“五彩遍裝·華文九品”一條已經提到，海石榴等華文可以用於“白版”，可見“白版”並非不畫花紋。相對于格子門、平棊等用的“華版”、“華盤”而言，“白版”的“白”，應指不作雕刻之意。

[2][校注]“四庫本”、“陶本”作“團科”，“梁本”將所有的“團科”改爲“團窠”。“團窠”一詞，見於《唐會要》和《宋史》，含義與《營造法式》的“團科”大致相同，但“團科”一詞在其他宋朝文獻中亦有出現，可能為“團窠”的異體。例如：[宋]劉道醇，《宋朝名畫評》卷2：“召令彩畫列壁外，有玉皇尊像猶未裝飾。時畫院僚屬，争先創意，至於團科斜枝，莫不詳盡……”據此，保留原來的“團科”不變。

[3][校注]“蒂”，“四庫本”作“蔕”。

上圖：[故宮本]《營造法式》·卷三十三·五彩雜華第一·海石榴華

下圖：《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三十”

之海石榴華[枝條捲成]

瑣文有六品：一曰瑣子。[聯環瑣、瑪瑙瑣、叠環之類同。]二曰簟文[1]。[金鋌文[2]、銀鋌[3]、方環之類同。]三曰羅地龜文。[六出龜文、交腳龜文之類同。]四曰四出。[六出之類同。以上宜於[4]橑檐方、槫、柱頭及枓內。其四出、六出亦宜於栱頭、椽頭、方桁相間用之。]五曰劒環。[宜於枓內相間用之。]六曰曲水。[或作王字及万字，或作斗底及鑰匙頭，宜於普拍方內外用之。][14.2.2]

[1]簟[diàn]從竹。本義：竹席；簟紋（席紋）也指用蘆葦編制的席。

[2][校注]“梁本”標點作“金鋌、文銀鋌”，誤。

[3][校注]“丁本”缺“鋌”字，誤。

[4][校注]“於”，“陶本”、“梁本”作“以”，據“四庫本”改。

上圖：[故宮本]《營造法式》·卷三十三·五彩雜華第一·瑣子

下圖：《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四十”

之瑣子（五彩遍裝）

凡華文施之於梁、額、柱者，或間以行龍、飛禽、走獸之類於華內。其飛走之物用赭筆描之於白粉地上，或更以淺色拂淡。[若五彩及碾玉裝，華內宜用白畫。其碾玉華內者，亦宜用淺色拂淡，或以五彩裝飾。]如方桁之類全用龍鳳走飛者，則遍地以雲文補空。[14.2.3]

飛僊之類有二品：一曰飛僊。二曰嬪伽。[共命鳥之類同。][1][14.2.4]

[1][校注]“四庫本”此條以後5條頂格，“陶本”退一格。按文章邏輯，取“陶本”。

[故宮本]《營造法式》·卷三十三·飛仙及飛走等第三

飛仙、嬪伽、共命鳥

飛禽之類有三品：一曰鳳凰[1]。[鸞、鶴、孔雀[2]之類同。]二曰鸚鵡。[山鷓、練鵲、錦鷄之類同。]三曰鴛鴦。[豀鶒、鵝鴨之類同。其騎跨飛禽人物有五品：一曰眞人，二曰女眞，三曰僊童，四曰玉女，五曰化生。][14.2.5]

[1][校注]“凰”，“陶本”、“梁本”作“皇”，據“四庫本”改。

[2][校注]“陶本”、“梁本”作“鶴孔雀”，“四庫本”、“丁本”次序顛倒為“孔雀鶴”。[按]卷33圖樣順序為鶴—孔雀，故從“陶本”。

[故宮本]《營造法式》·卷三十三·飛仙及飛走等第三

鳳凰、鸚鵡

走獸之類有四品：一曰獅[1]子。[麒麟、狻猊、獬豸之類同。]二曰天馬。[海馬、仙鹿之類同。]三曰羦[2]羊[山羊、華羊之類同。]四曰白象。[馴犀、黑熊之類同。其騎跨、牽拽走獸人物有三品：一曰拂菻[3]，二曰獠蠻，三曰化生。若天馬、仙鹿、羦羊亦可用眞人等騎跨。][14.2.6]

[1][校注]“獅”，“陶本”、“四庫本”作“師”，“梁本”作“獅”，取後者。

[2][校注]“羦”，“四庫本”作“羦”，“梁本”作“羚”，“陶本”作“羜”。

[按]“羦”，音[huán]，見《玉篇》：“羦，獸似羊惡也”，又見《類篇》：“羦，山羊細角者”。“羚”，見《類篇》：“羚，大羊而細角”。“羜”，音[zhù]，意為出生五個月的小羊，見《詩·小雅》：“既有肥羜，以速諸父”。從“故宮本”圖樣上看來，這是一種身大細角的羊，排除了“羜”（小羊）的可能性，圖邊注字“羊”（“羦”字缺一畫），則為“羦”的可能性較大。從“四庫本”。

[3]“拂菻[lǐn]”，我國古籍對東羅馬帝國的音譯，見《舊唐書·拂菻傳》：“（拂菻國）在西海之上，東南與波斯接。”從圖樣看來，“拂菻”並無太多東羅馬人的特徵，可能泛指外國人。

[故宮本]《營造法式》·卷三十三·飛仙及飛走等第三

獅子、天馬、羦羊、象

雲文有二品：一曰吳雲。二曰曹雲。[蕙草雲、蠻雲之類同。][14.2.7]

間裝之法：青地上華文，以赤黃、紅、緑相間，外棱用紅曡暈。紅地上華文青、緑，心內以紅相間，外棱用青或緑曡暈。緑地上華文，以赤黃、紅、青相間，外棱用青、紅、赤黃曡暈。[其牙頭[1]，青、緑地用赤黃牙，朱地以二緑。若枝條，緑地用藤黃汁罩，以丹華或薄礦水節淡；青、紅地如白地上單枝條，用二緑，隨墨以緑華合粉罩，以三緑、二緑節淡[2]。][14.2.8]

[1]從文意，以及圖樣標注看來，這裡的“牙頭”和小木作所說的“牙頭”不同，有花葉“嫩芽”的意思，在圖樣中，一般是卷葉尖部的幾片葉子。《營造法式》對於“牙頭”改換顔色的畫法，亦見於敦煌壁畫，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

[2][校注]“梁本”此句標點作“其牙頭青、緑、地用赤黃；牙朱，地以二緑，若枝條緑，地用藤黃汁，罩以丹華或薄礦水節淡青，紅地；如白地上單枝條，用二緑，隨墨以緑華合粉，罩以三緑、二緑節淡。”其中“牙朱，地以二緑”、“地用藤黃汁”等與《法式》制度不符，重新調整標點如上。吳梅也持類似看法，參見吳梅：《〈營造法式〉彩畫作制度研究和北宋建築彩畫考察》，第37頁。

曡暈之法：自淺色起，先以青華，[緑以緑華、紅以朱華粉。]次以三青，[緑以三緑，紅以三朱。]次以二青，[緑以二緑，紅以二朱。]次以大青，[緑以大緑，紅以深朱。]大青之內，用深墨壓心，[緑以深色草汁罩心，朱以深色紫礦罩心。]青華之外，留粉地一暈。[紅緑準此。其暈內二緑華，或用藤黃汁罩。如[1]華文、緣[2]道等狹小或在高遠處，即不用三青等及深色壓罩。]凡染赤黃，先布粉地，次以朱華合粉壓暈，次用藤黃通罩，次以深朱壓心。[若合草緑汁[3]，以螺青華汁用藤黃相和，量宜入好墨數點及膠少許用之。][14.2.9]

[1][校注]“如”，“陶本”、“梁本”作“加”，“梁本”標點作“或用藤黃汁罩加，華文、緣道等”，則“罩加”一詞難以解釋。據“四庫本”改。

[2][校注]“緣”，“丁本”作“緑”，誤。

[3]這裡的“草綠汁”，應指前文用來為綠暈罩心的“深色草汁”。

自淺色起，先以青華，次以三青，次以二青，次以大青

[自右至左，依次为青色衬色与四种不同明度的石青]

用曡暈之法：[1]凡枓、栱、昂及梁、額之類，應外棱緣道並令深色在外，其華內剔地色，並淺色在外，與外棱對暈，令淺色相對。其華葉等暈，並淺色在外，以深色壓心。[凡外緣道用明金者，梁栿、枓栱之類，金緣[2]之廣與曡暈同，金緣內用青或緑壓之。其青緑廣比外緣五分之一。][14.2.10]

[1][校注]“梁本”及“陶本”脫“用”字，據“四庫本”補。

[2][校注]“緣”，“丁本”作“緑”，誤，以下多處同。

疊暈之法之緣道對暈、華葉深色壓心

《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二”

之五彩遍装之制

凡五彩遍裝：柱頭[謂[1]額入處。]作細錦或瑣文。柱身自柱櫍[2]上亦作細錦，與柱頭相應，錦之上下作青、紅或緑曡暈一道；其身內作海石榴等華，[或於華內間以飛鳳之類。]或於碾玉華內間以五彩飛鳳之類，或間四入瓣科，或四出尖科。[科內間以化生或龍鳳之類。]櫍作青瓣或紅瓣曡暈蓮華。

[1][校注]“謂”，“丁本”作“肅”，誤。

[2]“柱櫍”，見《法式》卷5“大木作制度一·柱”：“凡造柱下櫍，徑周各出三分，厚十分，下三分爲平，其上並爲敧，上徑四周各殺三分，令與柱身通上勻平。”因此柱櫍指墊在柱腳之下，柱礎之上的一塊圓木板。（參見《梁思成全集》第7卷，第頁。）

檐額或大額及由額兩頭近柱處作三瓣或兩瓣如意頭角葉；[長加廣之半。]如身內紅地即以青地作碾玉，或亦用五彩裝。[或隨兩邊緣道作分腳如意頭。]

《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十二”

五彩遍裝：柱、額、栱眼壁

椽頭面子隨徑之圜作曡暈蓮華，青紅相間用之，或作出燄明珠，或[1]作簇七車釧明珠，[皆淺色在外。]或作曡暈寳珠，深色在外[2]，令近上，曡暈向下棱，當中點粉爲寳珠心；或作曡暈合螺[3]、瑪瑙。近頭處作青、緑、紅暈子[4]三道，每道廣不過一寸；身內作通用六等華外，或用青、緑、紅地作團科[5]，或方勝，或兩尖，或四入瓣；白地[6]外用淺色，[青以青華，緑以緑華，朱以朱粉[7]圈[8]之。]白地內隨瓣之方圜[或兩尖，四入瓣同。]描華，用五彩淺色間裝之。[其青、緑、紅地作團科[9]、方勝等，亦施之枓栱、梁栿之類者，謂之海錦，亦曰淨地錦。]

[1][校注]“或”，“陶本”作“一”，據“四庫本”改。

[2][校注]“深色在外”一句，“四庫本”及“陶本”均為正文，“梁本”改爲小注，無大必要，取前者。

[3][校注]“合螺”，各本同，疑即“合羅”之通假。

[4]“暈子”，按文意，應為同一色相的一組曡暈色階。至於這三道“暈子”的深淺如何排佈，《營造法式》沒有規定，是可以自由變通的地方。

[5][校注]“梁本”作“身內作通用六等華，外或用青、緑、紅地作團科”，如此斷句，則意指椽身內用某種華文，而外部用另一種華文。但從圖樣看來，似乎不可能存在這種情況，此句似應理解為：除了作通用六等華外，還可以作團科，由此調整標點如上。

[6]參見“華文九品”條注⑤，“白版”應指不作雕刻的平版。根據前句“用青、緑、紅地作團科”，“白地”在這裡可解釋為“不畫花紋”而不一定指地色為白。而“白地”在全文中的涵義並不一致，例如“總制度·間裝之法”一條，有“青、紅地如白地上單枝條”的提法，其中“白地”應該指地色為白。

[7][校注]“粉”，“陶本”、“梁本”作“彩”，據“四庫本”改。

[8][校注]“圈”，“四庫本”作“團”，誤。

[9][校注]“科”，“陶本”作“枓”，“梁本”作“窠”，據“四庫本”改。

左二：出焰明珠，身內作通用六等華；右二：四出

《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十七”

五彩遍裝：椽飛

飛子作青緑連珠及梭[1]身暈，或作方勝，或兩尖，或團科；兩側壁如下面用遍地華，即作兩暈青緑棱間；若下面素地錦，作三暈或兩暈青緑棱間；飛子頭作四角柿蒂。[或作瑪瑙。]

如飛子遍地華，即椽用素地錦。[若椽作遍地[2]華，即飛子用素地錦。]

白版或作紅、青、緑地內兩尖科素地錦。

大連檐立面作三角曡暈柿蒂華。[或作霞光。][14.2b]

[1][校注]“梭”，“陶本”、“梁本”作“棱”，與圖樣注字不符。據“四庫本”改。

[2][校注]“四庫本”脫“地”字，據“陶本”補。

上：側立面；下：底面平面

如飛子遍地華，即椽用素地錦。

《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十七”

五彩遍裝：椽飛、白版、連檐

碾玉裝[14.3]

碾玉裝之制：梁栱之類，外棱四周皆留緣道，[緣道之廣並同五彩之制。]用青或緑曡暈。如緑緣內於淡緑地上描華，用深青剔地，外留空緣，與外緣道對暈。[青緣[1]內者，用緑處以青，用青處以緑。][14.3a]

[1][校注]“青緣”，“丁本”作“緣緣”，其餘各本作“綠緣”。因正文所擧的例子即是“如緑緣内”，按照行文邏輯推測，此處似應作“青緣”。

華文及瑣文等，並同五彩所用。華文內唯無寫生及豹腳合暈、偏暈[1]、玻璃地、魚鱗旗腳。外増龍牙蕙草一品。瑣文內無瑣子。用青緑二色曡暈亦如之。[內有青緑不可隔間處，於緑淺暈中用藤黃汁罩，謂之菉豆褐。][14.3.1]

[1]“豹腳合暈”、“偏暈”不見於“碾玉雜華”，但似乎也並非絕對不用於碾玉裝，在“碾玉平棊”中就有“偏暈”的邊飾。

上圖：[故宮本]《營造法式》·卷三十三·碾玉雜華第七·龍牙蕙草

下圖：《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三十四”

碾玉華文：龍牙蕙草（綠地，假設有青色間裝）

其卷成華葉及瑣文，並旁[1]赭筆量留粉道，從淺色起暈至深色。其地以大青大緑剔之。[亦有華文稍肥者，緑地以二青，其青地以二緑，隨華斡淡後，以粉筆傍[2]墨道描者，謂之映粉碾玉。宜小處用。][14.3.2]

[1]“旁”，通“傍”。

[2][校注]“傍”，“四庫本”作“旁”。

《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圖3.1

河北定州靜志寺塔地宮枓栱彩畫“映粉碾玉”

原圖由文物局提供

凡碾玉裝：柱碾玉，或間白畫[1]，或素緑。柱頭用五彩錦。[或只碾玉[2]。]櫍作紅暈或青暈蓮華。椽頭作出燄明珠，或簇七明珠，或蓮華，身內碾玉或素緑。飛子正面作合暈[3]，兩旁並退暈，或素緑。仰版[4]素紅。[或亦碾玉裝。][14.3b]

[1]“間白畫”，見“五彩遍裝·凡華文施之於梁、額、柱者”一條：“（華文間以飛走之物）若五彩及碾玉裝，華內宜用白畫。其碾玉華內者，亦宜用淺色拂淡，或以五彩裝飾。”由此可知，此處的“間白畫”指的是柱身先畫碾玉華文，然後在華文中點綴白描動物。

[2][校注]“玉”，“陶本”作“王”，誤。

[3]“合暈”，見[14.2.1]“華文有九品”條，記有“豹腳合暈”、“梭身合暈”、“連珠合暈”等名目，“宜於方桁內、飛子及大小連檐相間用之”，此處用於“飛子正面”，應該就是指的這類紋樣。另，在“兩暈棱間內畫松文裝名件”圖樣旁邊有一段小注：“枓栱並用青緑緣道在外，紅在内合暈。其間裝同解緑赤白。耍頭并昂、栱面並朱刷，用雌黃棱界。”其中“青緑緣道”的“緣”，“故宮本”、“四庫本”、“永樂大典本”均作“緑”。“陶本”作“緣”。“兩暈棱間內畫松文裝”不用“豹腳合暈”、“梭身合暈”等紋樣，所以在這裡，“合暈”應與“對暈”同義。

[4]“仰版”，未見於《營造法式》其他部分，應與“白版”同義。

《營造法式彩畫研究》“彩畫作制度圖十九”

碾玉裝：椽飛、白版、連檐

椽飛底面平面的兩種設色方法

木衣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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