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我们聊一聊,如何写好风景。

写景散文,看似容易,实则难写。

想象一下,初夏、夕阳时分,你站在西湖边,眼前是荷花、湖水,远处有苏堤、孤山,耳旁有蝉鸣、人声,这时,你只觉得心旷神怡、风景如画。这时,你该怎么写眼前的美景呢?

如果只是记录眼前的景色,面面俱到地写,很容易就写成“走马观花”式的文章,无法让读者感觉到美在何处。

那难点是什么呢?是焦点不容易找。和摄影同理,写景散文也需要一个“焦点”。

焦点高清,背景虚化,观众(读者)便能瞬间了解作者的意图所在。这个焦点,可以是山,是庙,是老和尚,但不管选择哪一个,必须有托物言志、借景抒情的功效。正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写景,超越了山山水水、花花草草本身,才能写出意境。

这一节,我们就来拆解沈从文《湘行散记》中的《箱子岩》,看看名家是如何通过聚焦,写景、抒情的。

焦点:遵循从景到情的逻辑,渲染好场景。

《箱子岩》的开头是:

十四年以前,我有机会独坐一只小篷船,沿辰河上行,停船在箱子岩脚下。

这一句交代了“我”的视线所在——箱子岩脚下。沈从文便“站在”箱子岩脚下,仰视箱子岩,如此描绘眼前风光:

一列青黛崭削的石壁,夹江高矗,被夕阳烘炙成为一个五彩屏障。石壁半腰约百米高的石缝中,有古代巢居者的遗迹,石罅隙间横横的悬撑起无数巨大横梁,暗红色长方形大木柜尚依然好好的搁在木梁上。岩壁断折缺口处,看得见人家茅棚同水码头,上岸喝酒下船过渡人也得从这缺口通过。……箱子岩洞窟中最美丽的三只龙船,早被乡下人拖出浮在水面上。船只狭而长,船舷描绘有朱红线条,全船坐满了青年桨手,头腰各缠红布。鼓声起处,船便如一支没羽箭,在平静无波的长潭中来去如飞。河身大约一里路宽,两岸皆有人看船,大声呐喊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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