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年暮秋时节,李白抵达了金陵。在那里,他本想干谒诸侯,无奈官员们都忙于筹备“大唐泰山封禅”大典,所以他“十谒朱门九不开”,吃了许多闭门羹。

干谒无门,就暂且纵情游娱吧。在“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李白暂且搁置了求仙访道的计划,开始放浪形骸。金陵这座六朝古都,此时虽早已繁华不再,但仍然一派江南景象,而吴地的美景和美酒,更使李白陶醉不已。为排遣寂寞孤独,冲淡思乡之苦,以及干谒失利的抑郁忧烦,李白开始频繁出没于酒肆歌馆,呼朋唤友通宵宴乐,并携妓出游狂歌于道,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且说这开元年间奢靡之风盛行,文人名士皆以狎妓为荣,而狂放不羁的李白,更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不久后,李白的文采风流、倜傥不羁和挥金如土,迅速在金陵传开。

在金陵,李白不出一月便逛腻了勾栏瓦肆,看烦了歌姬舞娘。这一日天将正午,李白舒衣缓带信马由缰,在秦淮河畔的坊市间闲逛时,忽闻阵阵酒香。他寻香而往,来到一家酒肆门前。

因酒肆内歌姬吟唱,曲声喧嚣,李白嫌其聒噪正欲离开时,见迎面来了一个骑着小白马的女孩。她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娇美,身材曼妙,嘴角微微上翘,挂着一丝俏皮的笑意。上一眼,只见青黛娥眉无限的俊美清秀;下一眼,且看红锦长靴不尽的妩媚娇柔。

李白上一眼下一眼看得欲罢不能,可女孩并不嗔怪,只灵巧地翻身下马,召唤李白道:“这位公子,我家诚意待客,酒美菜香,歌姬清雅,何不进来小酌几杯?”

李白觉得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听得他心里痒痒的,于是便问道:“你家的歌姬都会唱什么曲呀?”女孩认真地回答:“凡能点出,皆可弹唱。”李白笑道:“口气不小呀!”随即,不由自主地下马随女孩进入酒肆。

酒肆的店家名唤四娘,是个中年女人,一眼便知泼辣干练。四娘见女孩便唤道:“玉儿,你去哪了?老娘这里忙得脚打后脑勺,你却到处疯跑!”女孩指了指李白说:“你看看,我这不给你招来客人了嘛!”四娘见李白的衣着样貌,立刻换上职业的笑脸,殷勤地招呼李白入座。

此时,店内一位妙龄歌姬正唱着乐府旧曲,虽人美歌甜,也不过和寻常酒肆大同小异。坐在角落的李白无意细听,只让四娘上好酒好菜,并瞟着玉儿风风火火地忙前忙后。

李白喝得兴起,便唤来玉儿,耐心地教玉儿吟唱他的新作《杨叛儿》,并许诺吟唱完全篇,可酬以百钱。玉儿很快记下了诗的内容,并吟唱起来:“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一曲未了,李白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原来,玉儿的歌声娇气很浓,加之吴地的方言味很重,令人听着既觉十分可爱,又觉十分可笑。玉儿歌罢,李白如数酬以百钱,但他这么一折腾,引起了店内顾客的注意。这时候一个年轻的顾客惊呼道:“啊!这不是大才子李太白嘛!”

“哪个李太白?是那个蜀中大才子,做《长干行》《杨叛儿》的李太白吗?”顿时,店内炸了锅。大家纷纷起身去看“活物”李白。这个喊李公子,那个喊李大侠,而李白这厢也抱拳拱手,以示谢过众人。紧接着,李白高声对四娘说:“今天本店所有客人的帐我来结!”众人听罢一阵欢呼,四娘则被惊掉了下巴。

当晚,李白大醉,就留宿在四娘酒肆的客房。见李白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四娘不敢怠慢,将其安排住进酒肆的“VIP客房”,并嘱咐玉儿小心侍候。玉儿因对李白心生爱慕,更是殷勤备至。于是,李白在四娘的酒肆日日酒宴,呼朋唤友,玩得十分尽兴。

四娘看出玉儿爱慕李白,就私下里戏言道:“我看你这丫头的魂儿都被李白勾走了,难不成你还要投怀送抱?”玉儿笑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啥话都敢说!不过呢,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已经答应给李白做小妾了……迟早都是他的人,您说这早一天晚一天,又有啥区别呢!”

四娘笑道:“美得你吧,怕是你想给李白做奴婢,人家还嫌弃你手粗呢!”玉儿说:“走着瞧。哪天李白带着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你就哭都来不及了。”四娘生气地骂道:“你这小没良心的,和你忘恩负义的死鬼老爸一个德行,我怎么养你这么个不孝之女……”

原来,这四娘出身于大户人家,当初不顾父母反对,寻死觅活地嫁给了一个穷书生,过着清苦的生活。四娘生下玉儿不久后,书生便金榜题名。于是,他便寻隙休妻,抛弃了四娘。后来,四娘靠娘家的一点资助开起了酒肆,当垆卖酒,诚信经营,终于今日苦尽甘来,而那忘恩负义的书生,却在休妻两年后因病死于任上。

话说自从李白来后,四娘的生意格外地好,她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四娘这厢正骂得起劲,忽见李白来送房钱,顿时眉开眼笑,临了喊道:“玉儿,给李公子送点好茶!送条新毛巾!对了,再送些点心!”玉儿白了四娘一眼,悄悄凑到四娘耳边说:“瞧您那见钱眼开的样儿!”四娘随手挥起抹布,打向玉儿,却看玉儿灵巧闪过,躲在了李白身后,四娘只好作罢。

欢娱时光,度日如时。朝来夕往,转瞬月余。这一日深夜,玉儿趁四娘熟睡,穿着桃红色的寝衣,敲开了李白的“VIP客房”,进屋后随手点燃了案上的香烛。

此时李白看到,玉儿带来了一个红锦包裹。展开后,是一个半透明的精致白瓷瓶和两个酒器。且看那白瓷瓶中,色如红宝石的葡萄酒隐隐可见,而那两个酒器,乃是普通人家难得一见的“金叵罗”。

这葡萄酒和金叵罗有啥说道呢?原来在当时,这两样东西经常被有钱人家作为女儿的嫁妆。玉儿将葡萄酒倒入两只金叵罗,请李白对饮。已然半醉的李白并不推辞,一饮而尽。烛光下,玉儿白皙的面庞,乌黑的眸子,微红的双颊,愈发显得娇媚动人。

玉儿含情脉脉地对李白柔声说道:“李公子,你用玉儿的陪嫁之物,喝了玉儿的嫁妆之酒,玉儿可就是你的人了。”李白惊讶地望着玉儿,有些慌乱,随口道:“玉儿,李白刚才并不知道这些是你的嫁妆呀,但请放心,李白愿照价赔偿。”

玉儿说:“嫁妆有价,情意无价,公子怎么赔?”李白一时语塞。玉儿接着说:“自见到公子,我便心生爱慕,但我出生卑贱,又学识浅薄,深知不能追随公子,长相厮守。也知道公子前程远大,自不会被儿女闲情所羁绊,所以玉儿不会为难公子。”

听了玉儿的告白,李白忽然想到,当初也有别的女孩哈他说过类似的话。于是他心中暗想:“上天眷顾我,才让我遇到了许多可爱的女孩,倘若我是凡夫俗子,就索性与她们鸾凤和鸣,安享天伦,岂不是人生乐事。可怎奈壮志未酬,前途未卜,除却狠心地辜负她们,又能怎样呢?”

玉儿娇羞地望着李白,深情中透出几分失落和期许。李白刚想劝慰几句,却听玉儿接着说道:“玉儿命贱,不敢奢望长远,惟愿此时此刻能侍奉公子,聊解公子的思乡之苦……”说着说着,玉儿便顺势依偎在李白的怀中。时光凝固,万籁无声。李白紧紧地抱着玉儿,他所有高傲、矜持和纠结顷刻之间云散。芙蓉帐内,烛光摇曳。薄纱撩人,香肌醉心。李白顿觉喉咙发紧,焦渴难耐……待玉儿悄悄溜出“VIP客房”时,四娘仍在酣睡之中。

此后,在芙蓉帐里便时而上演熟悉的剧目,而所幸四娘并未觉察。玉儿珍惜和李白在一起的时光,李白也有感而发,写下了《对酒》一诗:

蒲萄酒,金笸罗,

吴姬十五细马驮。

青黛画眉红锦靴,

道字不正唱娇歌。

玳瑁庭中怀里醉,

芙蓉帐底奈君何!

在金陵这半年来,李白每日或与诗友聚会游娱,或接受新朋旧友的盛情宴请。即席酬答,纵酒狂欢,加之有玉儿温情缠绕,日子过得十分快活。此外,李白的钱袋也越来越鼓了:许多富豪都附庸风雅,以与李白结交为荣。他们频繁宴请李白,请他即席赋诗,再奉上丰厚的润笔之资。一时之间,竟成为时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沉湎于酒色游娱的李白已然清醒,他觉得是时候离开金陵了。公元年春,李白即将启程前往扬州。临别之际,金陵的朋友们闻讯赶来,挤满四娘的酒肆,为李白盛情饯行。

这一日,轻风拂煦,柳花噙香,秦淮河畔春光旖旎。四娘的酒肆更是美酒飘香,喧闹异常。然而,酒肆顾客盈门,四娘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李白这个大财神就要走了。

玉儿早早起床精心梳妆,要给李白留下最后的美好印象。尽管她非常留恋李白,却强颜欢笑,想让李白高高兴兴地离开。于是,她殷勤招待李白的朋友们,并挨桌劝酒,让李白和朋友们喝得尽兴。

这一次,李白又要做个薄幸人了。好在,他已渐渐地习惯了。临行前,他饱蘸深情,挥笔写下了脍炙人口的《金陵酒肆送别》: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再见了娇媚可人的玉儿,再见了情深义厚的好友,再见了豪爽好客的吴地父老!尽管有柔情的缠绕,诚挚的挽留,李白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送别的人群中不见玉儿——她的心已被李白带走,人在何处又有何妨呢?

哈,诗真的是李白的,但故事情节是虚构的。这里我只想问问,您能原谅因有关李白的资料太少而无奈杜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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